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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0

《机智的医生生活》:Aloha,成人世界的乌托邦

作者:林青

9月16日,《机智的医生生活》第二季带着观众的不舍完美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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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智的医生生活》第二季海报


从没有这样一部电视剧,第一集收视率就突破10%,直冲上韩国tvN(注:tvN是韩国公司CJ E&M旗下的有线电视综合娱乐频道)历代首播收视率榜首;豆瓣开播即斩获9.8的高分,超过90%的观众给出五星好评。《机智的医生生活》第一季表现同样耀眼,共16万人在豆瓣打出高达9.5分的均分,位居韩剧榜第二名,仅次于被誉为“温情韩剧天花板”的《请回答1988》。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机智的医生生活》由tvN的金牌搭档申原昊导演和李祐汀编剧出品。看剧时不太注意主创团队的观众可能对他们的名字不太熟悉。事实上,“请回答”系列也是由两人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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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祐汀编剧(左)申原昊导演(右)


李编和申导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在传统印象里,韩剧总是太重口味。太过浓烈的爱恨情仇和无限反转的“狗血”剧情,就似韩国泡菜,爽脆鲜辣直冲脑门,给观众最刺激的体验。而申原昊和李祐汀的作品,却像一碗海带汤,简单清淡。


如果说这对搭档此前的“请回答”系列是聚焦典型时间普通人的日常生活的话,那么“机智的”系列则是在典型空间中展开一幅众生相。正是这抹平凡的烟火气最抚人心,娓娓道来的平淡叙事亦有动人心魄的力量。


申导这样评价自己的作品:“这是和我们日常生活一起走的电视剧。观看和我们日常生活相似的故事,观众能够和角色一起生气,一起笑,像日常一样轻松共鸣。”日常每个人都有,但日常却又是最难描绘与表达的,好在申原昊和李祐汀总能抓住那些微小的温情与感动,用细腻的笔触刻画,让你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过这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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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回答”系列海报


为电视剧赋予综艺特质,是二人作品的另一大特色。


这来自两人一段罕见的“前史”:和传统韩剧编导不同,他们是从“圈子里知名的综艺编导”转型而来的“野路子”电视剧编导。在进入TVN电视台创作电视剧之前,申原昊和李祐汀在韩国三大电视台之一的KBS工作近10年,两人在综艺领域就展现了不俗的能力。申原昊以《男人的资格》出道后又创作了“花样”系列热门综艺,李祐汀则和“南韩顶流”罗英石pd合作打造了《两天一夜》系列,被誉为韩国的“国民综艺”。


申原昊在tvn电视台颁奖礼上说:“现在有着综艺DNA的人也能拍电视剧”,丰富的综艺创作经验让平静的生活流电视剧亮点不断。从《请回答1988》的羊叫音效,到《机智的医生生活》的鸡叫音效,李编和申导用精巧密集的幽默感、意料之外的小反转、不断爆发的笑点开创了“综艺感电视剧”——大概只有在他们二人的作品里,你才能看到四位老人糊里糊涂地玩上十几分钟“黑手党”游戏(注:黑手党游戏是一种推理桌游,狼人杀游戏的原型)。


用“平淡+细腻+幽默感”玩转生活流电视剧,申原昊和李祐汀一次次戳中观众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医生也只是普通人

打开一部医疗剧,你期待看到什么?是惊险紧张的手术现场、力挽狂澜的高超医术还是专业生僻的医学术语?


《机智的医生生活》不吝笔墨刻画医生的职场特性。李翼俊因为被涂了胶水的玩具头盔粘住头发,只能去急诊室想要摘除,结果临危受命戴着头盔走上手术台;安正源摩拳擦掌准备跑马拉松,却在比赛开始前“背道而驰”;五人假期时相约郊游爬山,却在路上纷纷接到医院电话,只能在高速上不断折返……半夜下班、通宵手术、随时被call,医生的忙碌与压力贯穿故事成为主基调。


为了消解医学知识带来的高门槛,医疗剧往往聚焦在一些脱离专业的领域:欧美强调最真实的手术现场,日本则更注重于医疗体系背后的社会问题,而《机医》则通过另一种非常规的视角,让原本在影视剧中被神化的“名医”变成了贴近生活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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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时期五人组的初遇(左起:安正源、杨硕亨、金俊完、李翼俊、蔡颂华)


故事在律帝医院展开,五位主角相识于大学的新生联欢会,在相互陪伴中成长为各自科室的领头人。


李翼俊,学生时代是天才里的天才,全院最好的肝脏外科医生,是五人组乐队的吉他和主唱,也是因为前妻劈腿而独自抚养儿子宇宙的单亲爸爸。同时也兼职专业僚机、八卦头子,网友评价:“只要有了翼俊,我的cp一定he。”


胸外科副教授金俊完,医术高超、傲娇刻薄,对手下的住院医生和实习医生要求严格,时不时提出让他们头疼的“超纲”问题。但这样的教授也会为了讨好女友而别扭地向手下请教。


安正源是律帝医院小儿外科的顶梁柱,悄悄用自己的工资经营着“长腿叔叔”的公益项目资助生活困难的病患。一直想要辞职去当神父的他,最终选择留下也并非因为什么大义,而是在医院遇见了喜欢的人。


妇产科医生杨硕亨心思细腻,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来到医院的孕妇。但他也是“社恐患者”,为了避免和同事同乘电梯宁愿等下一班,还是万事都要向妈妈汇报的40岁小孩。


神经外科医生蔡颂华是五人组的唯一女性,也是“五人组”的灵魂人物。她专业能力无可挑剔,出诊时耐心热情,手术时谨慎冷静。敬业到为了患者,连自己的病理检查报告都要挤时间去拿。但脱下白大褂,她也有任性的一面:唱歌从来不着调,却一直觊觎着乐队主唱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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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智的医生生活》海报


在五名主角身上,有医生的专业度,更有普通人的生活气。穿着白大褂的他们是病人的精神倚赖;脱掉工作服的他们只是普通人。他们也要琢磨每天吃什么,也有情感纠纷和烦恼;五个死党聚餐吃饭也要抢食,常常互损拌嘴打闹,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幼稚。医生无尽的加班也没有被神化成无私奉献,他们也会一起吐槽工作的忙碌、生活的压力。工作间隙,他们保有个性与爱好,甚至组建了一支五人乐队,在每一集中排练一首曲目,唱着老歌回忆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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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智的医生生活》海报


他们也常常面临措手不及的病例,也会为生活的一地鸡毛困扰,但你依然能感受到感动与共鸣。这或许不是来源于医生职业的高尚属性,而是每个角色作为“人”传递出的善意。


不是“想成为这样的医生”,而是“想成为这样的人”,在《机医》中,医生不再是扁平化的标签,他们从神坛走进我们的生活,给观众带来更多的共鸣和感动,这是它散发的独特吸引力。


成人世界的避风港

“申导剧里没有坏人”是这部剧最常见的弹幕之一。


医院是一个看尽生离死别、人世繁芜的地方,在生与死的抉择间,总反映着人情冷暖,但申导却把它打造成一个乌托邦式“恒定的善的世界”。


各个科室都业界顶尖的律帝医院,大门却向所有人打开,不论贫穷富裕,都可以接受平等的治疗;主治医生向给予所有病人充分的耐心,从病理到心理,他们照顾病人方方面面的感受;“长腿医生”总是适时出现,帮助无力支付高昂医药费的病人度过难关;病人与家属也总能回馈医生满满的善意,即使手术失败也会感谢医生长久的照顾和陪伴。


在《机智的医生生活》里,永远是好人给好人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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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智的医生生活》海报


“我们讲述的故事会以真人真事为基础,刻画出的角色即便有些不切实际,也应该是‘好人的集合’。如果说这是幻想,那我希望这个世界全是好人。这也许显得过于理想主义,但我想给观众最温暖的安慰。”申原昊导演对“剧中人物过度美好”的解释,体现了主创团队对“善”的强大信念感——这个世界本来就应该是充满善良的。


“恒定的友谊”也是申原昊导演作品里最令人回味悠长的调味素。走入社会,友谊往往面临着种种“风险”,可能会因为工作因为家人一次次推掉朋友聚会,可能因为生活的忙碌与老友渐行渐远。而《机智的医生生活》中五位主角的友谊确始终如一,如童年般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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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智的医生生活》海报


五人组大学相识,一起走到不惑之年,却没有因为繁忙的工作越走越远,甚至通过乐队紧紧连接。他们之间有一条隐形的界限,不会过度干预彼此,同时又互相关心。当安正源想辞职做神父时,其他四个人虽不舍得却从未干预。即使他的离开会导致律帝医院小儿外科停摆、正源的母亲无人陪伴照顾、五人组友谊可能无法延续,朋友们也选择默默支持,因为这是正源长久以来的心愿。


都说最好的友情状态就是“会争吵,也彼此关爱”。他们不是没有争吵,却总能在下一秒和好。一次五人相约吃面,颂华和俊完一见面就因为“如果碰见对方伴侣出轨是否告知对方”的问题而吵得面红耳赤,但面一上桌,两人瞬间放下争执,相互递着碗筷,专心吃饭。


《机智的医生生活》是安全的。这里没有“中年危机”,没有背叛,也没有伤害,就像嘈杂现实的避风港,或许有一点过于美好,但确实勾画出一座遥远不可及的天堂。而申原昊导演让观众相信,“天堂”似乎伸伸手就可以够到。在现实世界受伤了,走进在这部剧,总能找到一块舒适干燥的角落,躺平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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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智的医生生活》剧照


剧中五位好友有一首共同喜欢的歌曲叫《Aloha》。Aloha是夏威夷招呼语,用来表达问候、欢迎、致谢和道别。它的每个字母分别代表五个单词,分别是:慈爱(Akahai)、团结(Lokahi)、友善 (Olu'olu)、人道(Ha'aha'a)、耐心(Ahonui)。


这也许是申原昊导演给我们留下的暗号:无论《机智的医生生活》还有没有第三季,都请在生活中找到A-L-O-H-A。



编辑:hjm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