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行·群像 | 烟波群像

黄晨

2018年7月8日早上5点，天刚蒙蒙亮，北京笼罩着一层湿湿的水雾。

7月8日下午3点，洞庭湖水天一色，岳阳也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烟波中。

半天的时间里，G485带着我们跨越了小半个中国，穿过了黄河和长江，穿过了河北、河南和湖北三省，来到了麻辣又热情的湖南，但始终没有冲破今天这笼罩着祖国大地的淡淡的烟波。

水天一色，风月无边——用李白的这副对联来勾勒容烟波浩渺的洞庭湖是再为妙不过的了。一片烟青，不分水天，导游说一年之中几乎三百天都是这般景象。而这“波撼岳阳城”的光景却使人心静不得：天气闷热，游客和工作人员都汗流不止。

导游小谢讲解工作进行时  文中摄影：郑梦雨

身着粉色工作衬衫的导游小谢已经在岳阳楼景区工作了5年。微胖的她看上去很和善，长期的工作经验赋予了小谢良好的职业素养——她会时刻提醒自己保持微笑，和游客的交流都要体现专业水平。在给团体讲解的时候，常常有游客“蹭听”，还不时走上前去指着岳阳楼的某处景致向她提问。这个时候，她总是停下来，望着提问者每个问题都回答。她本科学的就是旅游管理，毕业后回到家乡岳阳工作，通过公开招考，进入岳阳楼景区这个事业单位工作。她自己说她挺喜欢这个工作。党的十八大以来，更多的普通游客来到这里，她的讲解对象中间还多了很多孩子，这些孩子都学过岳阳楼记，也都会在她讲解的时候背出几句或者一两段。她总是笑着鼓励他们。

小张在岳阳楼前  文中摄影：黄晨

在熙熙攘攘的游客之中，一位面容帅气的小伙子轻盈地穿梭着，他穿着白T恤，左胸口印有“岳阳楼”的logo，还别着一个小名牌。他将手中的一个蓝色文件夹摊开，走到游客跟前去询问是否需要拍照。蓝色文件夹里是三张游客样照，大小不同、价格也不同，分别是20、30和50。

他说他姓张，才18。他说，虽然挣得钱不多，但是他“干得蛮开心的”，站一天也不觉得累。“我觉得我也能学到蛮多啊，也能学到跟人交流的技能”小张用湘普说到，“现在感觉蛮踏实，那就再干几年咯。”

小张身边还有三个小同事，两男一女，也都是穿着一样的工作衫，年纪也相仿。他们见我跟小张说话，想凑近，但是又有些羞涩。

在岳阳楼斜对面的树底下，坐着一位有点赶时间的游客。他没有告诉我姓名，但是来自上海的他却深深热爱着中部大地。身为宝武钢铁的一名员工，他常驻武汉、每两周就要回一趟上海，他说：“我发现武汉真是个好地方，北上去河南、南下来湖南都特别方便！” 说着，他扯开polo衫的领子，用塑料扇子往里扇风。“我下午就回武汉去了，就是趁还在岳阳的几个小时来看看，毕竟是江南三大名楼之一嘛”。他喜欢四处看看，最近的一个目标是看完江南三大名楼。

在他的身边，来自天南海北的游客用各种口音感叹着、评论着。岳阳楼高三层，狭窄陡峭的阶梯上也不乏孱弱的老人，有的是和老伴相互搀扶、有的是由年轻人扶着，但是老人脸上深深的皱纹里嵌着满足的笑，触动人心。还有一对老人来此是为了完成三十年许的愿望，近些年，还多了很多慕名而来的外国游客，来自印度、日本和韩国的游客都增加了，导游小谢说出了英语之外，园区增设了德语、韩语的外语讲解。

对于小谢来说，岳阳楼是安心的工作，对于小张来说，岳阳楼是成长的阶梯，对于更多不知名的游客来说，岳阳楼是他们心中独不与他人同的存在，对于今天的中国来说，岳阳楼仍然是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对于2018年7月8日下午，三三两两在岳阳楼前采访的清华学生来说，这也是他们在努力学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