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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
耙子终于刮过了最后10厘米地,秦仪直起身子,一手撑着铁把,一手搭在腰上,定定地望着眼前的西山。汗水让原本飞扬的发丝变得沉甸甸,最后干脆趴在了脑门上。4个小时前,她刚乘校车从清华的校门出发,脑袋倚着靠背,耳机里放着播客,望着车窗外因清明放假而异常拥堵的车群。
而现在,秦仪的耳朵边没有了喇叭声,反倒是裤兜里的手机唱得响亮。
“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
她确实站在了一片田野上,周围同学卖力挖土的动作也很有活力,一派充满希望的场景。她看见带队的张伟特老师站在10米远的地方,沿着两排田之间的小路边比划边给同学们示范锄头用力的方向。
这是秦仪第一次在她和小组成员共同“承包”的耕地上劳作,也是她第一次看到新雅农场的真正样貌。
在城市边上种地
新雅农场是新雅书院在2022学年春季学期开设的劳动教育基地。农场位于海淀区苏家坨镇,往西北走6公里就是著名的北京凤凰岭景区,算是位于海淀的郊区地带。农场往东南21公里,就是清华大学。在正常路况下,乘坐大巴只需要40分钟左右就能到达。但秦仪那天刚好撞上了清明假期的车流,硬是捱了1个多小时的车程。
越靠近农场,秦仪就越能感受到周围景观的变化。拥挤的十字路口变成了高速立交,拔地而起的楼房和塔吊不断向远处的西山延伸。路边的树越来越高越来越密,白色的蔬菜棚越来越多越来越挤。突然,车向左拐进一条土路,一块稍有掉色的广告牌杵在路口,上面写着“海淀区‘菜篮子’工程蔬菜生产基地”。
新雅农场就在这个基地里。
进入大门前,门口的铁架子上写着“海淀区‘菜篮子’工程”
谢佩遥 摄
大巴沿着小路走了一段距离,路的左边是大棚,右边则路过了两家门口趴着黄狗的小院。到了农地周围就再不见人居,唯一的小红砖房里摆满了耕地用的各种农具。在红砖房前用钢架搭起来的走廊上,赫然树立着清华紫底色的“新雅书院”大牌。
据新雅书院的副院长张伟特介绍,整个农场一共分为40块地,每块大概220平米,用深棕色栅栏进行区分。同学们需要做的是分小组在自己的“承包”地上进行耕作和经营。所谓“承包”,其实是书院统一租地再分发给各个小组。秦仪小组的“承包地”叫“兰客新耕”,意思是“欢迎好朋友来种地”。和秦仪一起耕种的有5位好朋友,他们共同负责这块地的种植和养护。
“新雅农场”的牌和地
谢佩遥 摄
对于新雅书院的同学们来说,在农场耕作是一门必修实践课,也叫做“耕读”。自2019年初开设以来,这门课程不仅在培养方案中占据了两学分,还会在结课时进行成绩考核。在院方最新公布的2022年秋季学期考核方案中,考核主要分为3个部分:一是参与次数必须至少达到10次,二是根据最后收获以及劳动参与进行小组内评分和老师打分,三是在课程结束时提交一篇劳动心得和一篇读书笔记。
在课程规划中,集体耕读计划的是每周一次,一直持续到2022年秋季学期结束(春季学期和暑期的耕读课程原定两周一次,但分别因为疫情以及与其他暑期实践撞档未能完成。未完成的同学顺延至秋季学期)。第二项考核内容中小组劳动收获的评判标准并不是一个固定的数值,“如果种10棵苗,能成活3棵,就算合格了。”张伟特说。当然如果有不可抗因素,老师也会酌情考量,“主要是鼓励大家参与,考核倒是自然而然的事”。
作为一名从小在海淀区长大的人,秦仪虽然参加过不少家人或者小学校组织的采摘活动,但她从未真正在这片地上拿起农具进行耕作。因此,比起考核,耕读的新鲜感和放松感更让她着迷。她可以在《希望的田野》的歌声中肆意挥洒汗水,暂时忘记繁忙的学习和21公里外的学校生活。除此之外,她还分清了锄头、铁耙和铁铲,也第一次感受到了锄头的真实大小。“只有真正去地里干活了,我才知道锄头不止20厘米长。”秦仪说。
在小组内的工作也让秦仪体会到了协同耕作的意味。第一次去翻土的时候,有组员提出了三人用锄头翻土、其余人用铁耙耙掉草根的想法。由于对彼此的能力不熟悉,初次分工时并没有实现很好地配合。第二次去的时候小组合作就更加有序。他们不仅共同规划出了各种植物的种植区间,还在三个半小时内完成了起垄、插苗、浇水等工作。秦仪的小组最终选择在地里种上了一垄西瓜、一垄番茄和一垄黄瓜,都是南北向的,好让太阳晒得更均匀一些。
在中国传统农村的小家庭承包制下,不同家庭间的协同耕作不算罕见。“比如说我家今天种地,其他所有家可能都会来帮我。明天他们家种地,我们就都去帮他。”张伟特说,“同学们也要在合作过程中充分交流,增强集体归宿感,克服‘小家庭生产’的局限。”
秦仪和组员们种下的番茄苗
图源:秦仪组员
并非桃花源
农场红砖房的西侧是一片桃林,花开的时候正好映衬着绿油油的西山美景,良田阡陌在侧,就好似陶公笔下的“桃花源”。但只要拉下滤镜,将镜头对准现实,就会发现新雅农场并非美好的偶遇,耕作生活也并不总是“怡然自乐”。
结束劳动后,下午六点的西山、夕阳和耕地
谢佩遥 摄
早在2020年的10月份,张伟特就有了探索农场耕作形式的想法。按照时任新雅书院院长甘阳的耕作理念,耕作地最好是与学校生活、城市生活分开,要“有山有水”。除此之外,农场的交通最好也得相对便捷,以满足半天往返的日常劳动需要。于是张伟特便委托朋友在北京的山脚下地毯式地搜索了一遍,以寻找一个依山傍水、交通便利之地。最终周家巷村的这块地“中标”了,这里基本满足了书院设想的条件。
但由于程序和技术上的问题,农场耕读久久不能成形,原本在2021年暑假就应开工的农场在今年春天才迎来自己的第一批主人。从选址到开耕,书院用一年的时间尽可能给同学们营造出城市中的“桃花源”。
但在农场里,拿起耕具的大学生们可能会亲手挖断自己的“桃花源”想象。由于没有接受过系统专业的农耕技术学习,同学们在很多时候都显得十分笨拙。秦仪在第一次耕作时候曾和组员们尝试在地里种下一排圆茄种子,但由于浇水过少,又种在了垄上,种子过了3周都没有发芽。种子夭折带来的损失还算小,当他们尝试用直径七八厘米的大水管往田里浇水时,不少刚种下去的苗就因为承受不住水流直冲的压力浮在了水面上。这些苗是农民们培育好之后运过来供同学们直接种植的。但5分钟过去,“池塘”里已然“尸横遍野”。
其实每一块田里都装有一根喷灌水管,但据工作人员说因为常年不用已经无法喷水。于是除了用推车拉桶装水,不管是远是近,同学们都只能用软水管接入靠近走廊的仅有的两个出水口。五米的就接一根管,50米的就接五六根管。在管的接口处,由于操作不当,渗出了大量的水。因此水浇没了,不仅旱地变成池塘,干路也变成泥路。
歪七扭八的“垄”和浸在水里的苗
谢佩遥 摄
笨拙的动作耗费掉秦仪不少精力,当她撑着锄头休息、转头望向身后起得歪歪扭扭的土垄时,不禁想“农民真是这样子种地的吗”?小时候节假日跟着爸妈去采摘时,秦仪对这项新奇的劳动充满热情。如今她热情不减,甚至有点像回到了童年。抬眼望去,周围是铺满塑料大棚的尚无人居的蔬菜基地,高楼塔吊正在慢慢靠近。直达基地的水泥路迎接了一辆又一辆私家轿车,穿着雨靴戴着手套的小朋友学着父母样往地里用劲儿。
“桃花源”与现代城市紧紧相连。
返校的大巴车窗外,蔬菜棚与塔吊相连
谢佩遥 摄
走向真正的山村
在最初开拓新雅农场时,张伟特考虑过将其作为疫情不确定因素下暑期耕读的替代模式。但在秦仪去过两次之后,农场就因为疫情暂时停摆了。3周前种下的秧苗生长得怎么样,秦仪不得而知。她唯一了解到的动态是清明耕种回来两周之后张伟特发在群里的文字:“幸亏有这几天的雨,我们的秧苗长势良好。”之后就再无消息。
其实新雅农场耕读并不是秦仪必须完成的课程,她早在2021年暑假就参加过湖北利川的暑期耕读活动。那里的耕读每天都要与庄稼田园作伴,同学们与耕地不存在时间和空间上的距离。
从2019年暑假开始,新雅书院就在探索耕读活动的形式了。在农场被开发之前,暑期耕读一直是新雅学生劳动实践的唯一选项。
与农场模式不同,暑期耕读需要真正花两周时间到全国各地的乡村参与集中劳动,一般包括一周的农地劳动和一周的工厂劳动。去年暑假,新雅共组织了4支耕读支队,分别前往江西婺源、湖北利川、陕西榆林和陕西靖边。
收到湖北利川支队的消息时,秦仪正将随自己所在的PPE(哲学、政治学、经济学)专业到利川市政府开展实习。专业实习要求的时间是3周,但耕读就恰好在实习的第三周开始。按照培养方案,秦仪的耕读实践本该在20年暑假完成。奈何疫情阻拦,所有支队都无法线下参与。自2019年末新雅出国访学活动中止后,秦仪就好像没有再到过“别处”去。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她不想再等。在与老师交涉后,她决定在实习的第三周加入到利川市团堡镇的耕读中去,再在第五周回到县政府将剩下的一周实习完成。
其他的同学或是从家出发,或是从北京集体出发。只有秦仪拖着行李,从市里搭车颠簸到了分水村。
不过分水村倒是符合秦仪心中的预期。村居分布在山腰上,背靠着山,眼前也是山。这里的植被常年青绿,多雨水的天气也让空气中布满了水珠的气息。山村海拔本就高,山体的掩映更让太阳直射难以到达村落。因此即使是在7月底,这里的村民也用不着风扇,更不用说空调。山路难走,村庄也相对封闭,同学们分散住的民宿之间都相隔两三公里。“烂到炸”的信号让她只要出了民宿就基本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不过这反倒令秦仪十分高兴,她终于可以抛下手机和冗杂的信息,全身心地投入到当地的生产活动中去。
图源:秦仪个人公众号
在分水村的这一周,支队安排了不少劳动生产体验活动。他们帮玉米地拔草,栽种了5000株白芨,到水稻田除草,收获了14袋尖椒。第二周劳动本该在工厂,但由于沟通原因并未成行。支队于是选择到海拔更高的棠梨湾村继续进行农业劳动。给黄瓜绑带,给耕地铺地膜,收土豆,摘白菜……在这14天里,他们一共从事了13项农业活动,而陕西靖边的耕读支队只有四项,江西婺源的支队只有两项。
每天辗转在不同的田地之间,秦仪觉得累且新鲜。但与此同时,一种打卡式的体验感也逐渐浮上心头。秦仪是抱着学到真实生产技术的心态来到利川参与耕读的,但在限时一天的劳动体验里她需要花一半的时间来学习和适应一项新技术。等到稍微熟悉这项技术之后,下一项新的任务又来了。
在这样高强度的体验式劳作中,秦仪总是觉得一知半解,只得模仿农民和周围同学的动作完成每天的任务。同行的顾文深有同感,觉得以他们这样的劳动方式,村民会不会是专门找了块地给他们“祸祸”(方言,意思为糟蹋)。“有一次去摘土豆,我们一锄头挖下去,就看见一团白白的黏糊糊的东西,还散发着臭味。”顾文说,“那是土豆受潮腐烂的味道。那一块田里有不少腐烂的土豆,看品相已经不太好卖出去了。”
采椒活动
图源:秦仪个人公众号
这种体验感还让秦仪时常觉得融入不到当地的农民生活中去。这一点她在入住民宿时就稍有不满。民宿是商业性质的、与农民住处区隔开的“外来人”聚居地。尽管书院要求大家尽量按照农民的作息早上六七点起,但在民宿同学们几乎过的还是自己的作息。
江西婺源支队的何熙和同学们住在村里的客栈。客栈基于传统民居进行改建,内有空调和独立卫浴,周围环境十分干净整洁。“这完全不像我家乡云南的一些村子,村里的垃圾从不堆在路边。”何熙说。每天晚上在客栈读书讨论结束之后,何熙和同行的朋友们总会玩游戏聊天到两三点,第二天早晨6点多再起来吃饭下地。
秦仪的一位专业课老师之前在中山大学博雅书院念书,在一次偶然的谈话中,秦仪了解到老师的暑期耕读是在村里找一户农家住上一个月,并参与这户人家这一个月的生产劳动。农民每天都会安排一些农活儿给他们干,同学们分住在不同的人家,全然不像秦仪所在的耕读队伍那样浩浩荡荡。
“70多个人的支队安排单人入户确实不太现实,但我觉得那才是真正的生活体验。劳动教育肯定不是住民宿。”秦仪说。为了近距离感受农民的生活环境,秦仪曾借口上厕所跑到了两三户农民的家里。“有一户人家的冲水系统坏了,还有一户压根没有自动冲水,需要舀水来冲。”秦仪说,“洗手的地方在院子里,路过时还听到了电视机播放的声音。”
秦仪和同学们住的客栈“聚仙阁”
图源:秦仪个人公众号
在秦仪的印象里,大多数农民对学生们都是客气礼貌的,有些村民甚至会因为他们是“高材生”、城里人而显得拘谨。但她也曾亲眼见过农民对学生们发火。
为了体验在稻田里劳作的感觉,带队老师在某天将秦仪一行人带到了一户农家的稻田里。这时稻子还没成熟,他们只好挽起裤脚,在稻田里拔草。奈何水田太滑,一位同学一不小心没站稳,压倒了身下一片已经开花的稻子。站在地旁的农民当场就急了起来,用方言斥责着同学们,用村干部打圆场的话来说叫“北京来的学生”。秦仪听着这话心里不太是滋味。几天后,当全支队摘了一上午重达1200斤的白菜只卖了200块钱时,秦仪才体会到农民生产产生的附加值是多么的低。她想起了稻田里被压坏的水稻,这一压,可不就压坏的是钱吗?
熟悉另一种人生
虽说在干农活这件事上稍显笨拙,但秦仪和同伴们在努力观察和熟悉着这样一个山村。
在分水村耕读的这段时间,由于需要参加一些讲座,秦仪在村子和市区之间往返了三四次。从利川市到分水村,秦仪多是坐的当地单程车费一块五的“绿皮车”——一种在山路上行走的公共交通。从市区到郊区,坐绿皮车只要半个小时。但从村子里到车站,秦仪往往需要走三、四公里的山路。“反正我记得我晴天也走过,雨天也走过。运气好被村里的‘三蹦子(三轮车)’送过,还搭过顺风车。”秦仪回忆。
连接山村与县城的“小绿车”
图源:秦仪个人公众号
在分水村,秦仪最早熟悉起来的是村里的路。她不仅在搭乘绿皮火车时走路,也在穿梭于田地时走路,还在攀登高山时走路。“我们的脚不应仅限于柏油路、瓷砖地和塑胶跑道。”秦仪在个人公众号的推文里写道,“田垄是结实的,可以稳稳地把人托住,长满了粽子叶的半山也是。”
秦仪踏过水田的双脚
图源:秦仪个人公众号
在山村里,他们也逐渐熟悉了不同的人和工作,熟悉一个峭壁边上的小村落的生产方式和运作方式。像这样一个生长在峭壁边上的村落,它的耕地资源是缺乏的。但当地村民利用地形优势和气候优势探索出了众多坡地经济作物,其中以药材最为著名。白芨、黄连、山药等高品质药材在收获后由农民统一运往村里的收购处,再由采购部门拉到其他地方销售,最后卖药材的钱会给村民分红。
这一模式是当地村支书牵头实施的,已经在村里形成了较为完整的生产销售链条。“如果书院没有实行这种必修课程式的生产实践,我是不会有机会和动机如此长时间地面对和参与直接的生产活动的,”顾文说,“也不会对这样一种农村发展的特殊形式有具体的认识,更不会感受到一个山村的活力与动力。”
在1000公里外的江西婺源,何熙也在繁忙的流水线上体验和观察着制鞋工人的工厂生活。带队辅导员要求他们和工人一起起床、一起上工、一起吃饭、一起下班。正博工厂的制鞋包括裁断、针车、成形、包装等多道工序,每道工序有一条流水线。
在第一天,同学们被随机分配到了不同的流水线上,彼此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和工种。据何熙描述,工厂是个很大的平房,几百号人挤在一起,在堆成山的材料之间穿梭。房间没有空调,工人们只能靠头顶的黑色风扇和三叶扇降温。流水线上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过30cm,但想在各种机器共同运转的噪声中说话,也得拿出唱山歌的架势。
婺源支队的同学在流水线上作业
图源:婺源支队成员
上工一天回到宿舍后,何熙几乎爬不到六楼。整整一天的轰鸣声和重复性劳动让她的脑袋有点发懵。同行的同学们也变得沉默,眼里尽是疲态。辅导员在看到同学们的精神状态后和工厂负责人进行了商议,要求去掉简单重复性劳动并实行轮岗制,让同学们尽可能体会到流水线上的不同工作内容。
从第二天起,同学们不用再在固定工位上做一个“机械臂”了。但白天和他们一起工作的工人还在白炽灯下加着千篇一律的班。
何熙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工人能待在那里甚至一个半天都不说话,也不明白为什么到了晚上还要加重复的班。她只记得那些工人笑着教他们做工,并将同学们流水线跟前堆积的货物拿掉一半。她还记得他们在食堂吃饭时给她展示的抖音视频,记得他们讲女儿上学或上班的故事,这是令他们快乐的事。
来这一趟,秦仪和同学们有太多不懂的事,他们在努力地熟悉这个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圈子。
在提到开设耕读课程的目的时,张伟特说:“现在的同学大部分是在城市里长大的,中小学阶段学业繁忙,没有机会深入这种生活,在成长过程中缺失了一大块经历。缺失了对自然、对农村、对中国几千年来最传统深厚的习俗的深入的体验和感受。”
拥有这样的感知不一定需要真正成为农民,况且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拥有专业技能的农民。即使可能会带来一些“破坏”,也要在耕读过程中真诚地尝试去过农民的生活,这是秦仪坚持的理念。“即使未来不会再用到这些劳动技能,但至少在完成某些涉及到农村的工作时,我不会一拍脑门做决定。”秦仪说,“我会想起我在耕读时看到感受到的点点滴滴。”
顾文则始至终认为这一活动的意义是探索,让同学们直面底层的生产生活。而这种直面的状态没有强制性手段的话在生活中是很难实现的,“因为这本来就是和我们的生活脱节的,没有强制性哪会花这么多时间搞底层的生产”。
耕读结束一个月后,秦仪在她的个人公众号上更新了一篇总结。这篇推送说到,在这两周里,她熟悉了一条条山路,熟悉了山和土的气息,也熟悉了地方话和赤足下水田的感觉。
秦仪说,熟悉是把惊叹变成日常,在新的日常里,我们的世界的确是比之前更加宽广了。
图源:秦仪个人公众号
(文中人名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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